第(1/3)页 窒息!冰冷! 姜郕阳的意识在古籍库火海与东莱海底间沉浮,灼热与刺骨交织。 “阳儿!阳儿!” 阿嬷带着哭腔的呼唤穿透黑暗,将他猛地拽回现实。 咳!咳!咳! 撕裂般的咳嗽扯动空瘪胸腔。他睁开眼,依旧是破败的茅草顶。 唇边残留一丝微弱的甘甜。 阿嬷浑浊的泪淌下,用破布蘸温水擦拭他的唇——那是珍藏的最后几滴蜜水。 姜松和姜禾的小脑袋从阿嬷身后探出,蜡黄小脸满是恐惧与一丝希冀,手里紧攥半块掉落的硬麸饼。 “阿嬷…松儿…禾儿…”声音嘶哑,耗尽力气。他想动,被死死按住。 “别动!吓死阿嬷了!”阿嬷声音颤抖,“那章豺狼…真走了?” “暂时。”姜郕阳闭眼复盘:周礼“泉府”、齐律“重利盘剥”、“东莱郡姓孟”的诛心之论… 信息差与逻辑,是唯一的盾。 但饥饿与债务,是悬顶之剑!孟家的报复,随时降临! 盐滩!唯一生路! “阿嬷,”他睁眼,决绝不容置疑,尽管虚弱如风中残烛,“扶我起来…去盐滩!” “盐滩?”阿嬷绝望,“废了啊!晒不出盐,还欠工钱!你身子……” “必须去!”姜郕阳斩钉截铁,“活命的路!现在!” 他积攒最后力气撑起身体。 两个孩子笨拙地顶住他胳膊。阿嬷看着孙子眼中燃烧的幽火,沉重叹息,扶住了另一边。 --- 粗粝咸腥的海风灌入鼻腔衣袍。 姜郕阳半靠在老弱身上,深一脚浅一脚跋涉。灰蒙天空下,海岸荒凉辽阔。 一片低洼泥泞的滩涂出现,浓重腥臭弥漫。 几段歪扭发黑的矮堤,如垂死巨兽肋骨,圈着坑洼浅池。池底黑褐泥浆,边缘灰白盐霜,几只瘦蟹迟缓爬动。 郕氏祖传盐滩——一片连蟹都嫌的废地! 记忆刺痛:原主父亲用低效“煮海法”,费柴费力,盐少苦涩,无法竞争。盐工离散,盐滩荒废。 “阳儿…你看…”阿嬷声音绝望。 姜郕阳挣脱搀扶,踉跄走上土埂,目光如探照灯扫视荒芜。破衣猎猎。 前世知识海啸般翻涌:《天工开物》的“海卤煎炼”、《熬波图》的“淋卤晒盐”… “不是废了…”他喃喃,海风撕碎声音,“是方法…错了。” 目光死死锁定滩涂边缘——地势稍高,土色灰白,盐霜更厚更白! “松儿!禾儿!”姜郕阳猛地转身,声音因激动发颤,指向那片区域,“用蚌壳!刮那灰白土!刮下来!堆这!” 他指着脚下干燥硬地。 两个孩子茫然看阿嬷。 “阳儿?”阿嬷不解。 “刮盐土!快!”姜郕阳语气急促,“那是卤土!盐的‘种子’!” 无法解释“浓度梯度”,只能朴素下令。 阿嬷咬牙点头:“听阳叔的!刮!” 两个孩子立刻行动,蚌壳笨拙用力刮起盐土。 很快,一小堆深色盐土堆起。 “阿嬷,有完好的大陶缸?大木桶?”姜郕阳急问。 阿嬷苦涩摇头:“大的抵债了…小的裂口…” 第(1/3)页